作者简介:林在望,湖北省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北报告文学重点人才库成员,知名评论员。
青春是一个不安分的阶段,免不了会在某个时候随波逐流,做一些让年长以后的自己懊悔不迭的傻事。这些年我不打网游,不搓麻将,不泡网吧,更没有养成同龄人共有的嗜好,大概都跟我钟情于诗歌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有了诗歌的陪伴,其他的娱乐都令我感到索然无趣。热爱诗歌使我不自觉地远离低级趣味的游戏,热爱诗歌使我自觉地加强阅读和积累。因为我深深懂得,一个怀揣文学梦想的人要想写出好的作品,必须提高自己的认识水平和精神境界。
在诗意的国度,我可以俯身凝视,为一只爬行的昆虫低吟浅唱;也可以临风而立,为一汪大海挥洒豪情。我可以在午夜为一名白衣天使倾情歌唱,也可以在盛夏为一个街头苦工垂泪叹息。不管四季轮回,还是昼夜交替,我在浮躁的尘世之外坚守一块精神家园,尽情地播撒我的欢乐与伤悲。
遥想初次写诗,那年我念高一。那是一个天马行空的年龄。有一天班上的一名男生找到我,说有一个题目想写首诗,自己试写几次都没有完成,想让我试试。结果,我一个从未写过诗的人,还真按他的命题写出了《回头看见幸福》;他拿过去再一修改,这首小诗就算圆满完成了。从此,我便逐渐养成了写诗的兴趣和习惯。
每当灵感忽至、感受汹涌的时候,我便开始拿起笔琢磨诗句。他是以前就写过诗的,对节奏的把握自然比我成熟,可是我们俩不管谁先做出一首诗,总要秘密地拿给对方看,然后相互唱和、相互鼓励。有时我们还会相互给对方出题。比如在一个飘雪的天气,晚自习课间他会过来对我说:“这么美的雪,难道你不想写一写吗?”说完,我们各写各的,写完一准要拿出来唱和。他的诗清新、婉约,很有雨巷诗人戴望舒的味道;而我那时因为饱受暗恋之苦,诗写得总是低沉、伤感。偶尔,他会在看完我的新作以后,欣赏地说:“嗯,末尾一句很不错!”
在我写诗近乎疯狂的时候,我会占用物理、语文等任何有机会让我占用的课堂时间和晚自习时间。在那艰涩的物理课上,我总是喜欢用写诗的方式来营造一种感性的氛围来抵制那枯燥、沉闷的“物理氛围”。或许是受诗心的推动,我这个理科生以“旅游管理”志愿进入大学后,在报到当天毫不犹豫地转入了中文系。
算起来,我与诗结缘已有十余年。这十余年我积累了几个写满诗歌的本子,却不曾有一首诗在报刊上发表。在我屡投不中、心灰意冷、濒临辍笔之时,我之所以仍然怀有诗心,时断时续地书写,是因为我明白写诗不光是为了发表,也不光是为了获得大家的赞赏,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那就是取悦自己。
多年以前我读过这样一篇文章,至今我记忆犹新。故事中讲述了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虽然发表过一些诗,可仍然还有相当一部分诗发不出来,诗人为此十分苦恼。于是诗人找到了他的禅师朋友,禅师得知诗人的苦衷后,指着窗前摆放的一盆夜来香说:“你看,这夜来香只在夜间开放,虽然不被人们注意,却总是给熟睡的人们送去缕缕清香,它不是照样生长得很好吗?难道人还不如一株植物?”诗人听后幡然醒悟:原来人活着只有懂得取悦自己才会感到轻松和自在。
这些年诗歌虽然没有让我在文坛崭露头角,更没有给我带来诗人的光环,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培养了我适应孤独的能力,也让我在独处中学会了自省,并且鞭策我不断朝更好的自己迈进。这些难道不是诗歌真正的魅力所在吗?“斗转星移,诗心不改。”现在请允许我对陪伴我多年的诗歌许下这样的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