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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春天:寻“首义”精神 立历史潮头

时间:2024-10-10 浏览量: 作者:耕耘春天

——访“辛亥革命”遗迹随笔

伴随着季节更替的步伐,不知不觉中已进入了初夏时节。在这个最能够体现蓬勃生机的季节里,你能够真实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是那样的多姿多彩,绚丽浪漫,欣欣向荣,总能让过来人耿耿于怀,心存念想,使本已渐渐平静的心再生涟漪。此时此刻,无论你漫步在武汉三镇的何处,都能见到那枝繁叶茂的、如火焰般热烈的、石榴花的身影。

在我们的文化中,不管石榴花有着怎样美好、吉祥的寓意,相对于武汉这片英雄的土地来说,都会显得那样的词穷意短,在我的感性认知里,就是如此!在花儿的世界里,并非只对石榴花情有独钟,但只因武汉这片曾被英雄的鲜血浇灌过的土地上,那盛开的石榴花在我的潜意识里,有着非常的意义,就如同英雄的化身,更是她铁血精神的象征!发生在113年前的1911年10月10日的、旨在推翻腐朽愚昧、封建专制的清朝王朝的“武昌起义”,史称“辛亥革命”,就发生在这片土地上。这件改变中国近代历史进程的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事件,铸就了英雄的武汉城市文化,敢为人先的进取精神。

沿中山路南端的十字路口右拐,便驶上了津水路,前行差不多300米处,就是首义路的南入口了。此刻,映入你眼帘的是一段高大的城墙,是为了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由市政府出资于1981年四月动工修建,按照武昌老城的原貌修复完成的。路口拐角处,正是梅家山,是老城的正南端:山上筑有一一丈多高的用汉白玉砌成的露台,台的中央建有一亭,名曰“封建亭”。相传是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三年为兑现允诺,分封第六子朱桢为楚王,11年后正式新藩。每当朱桢想念其父皇的时候,就会登上此台,朝着京城的方向眺望,以解思念之情。所以,此处又被称为“楚望台”,现已被国家文旅局授予4A级景区。

穿过城墙那高大的圆形拱门,就进入了首义路。在路的右侧,你能见到一块斜坡式的小广场,广场后面就是著名的“起义门”,它的原名叫“中和门”,是老武昌城的十个城门之一,首义成功后改为现名,“起义门”三个钢筋铁骨的门额大字,由叶剑英元帅于八一年城墙修复时亲笔题写。雄伟的城门楼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之下,显得无比的庄重、威武霸气;广场的左侧建有“风雨长廊”,长廊是沿着楚望台的西北边缘蜿蜒而上修建的,后径直朝东与“碑林长廊”相连接,碑林长廊的地址就是昔日清廷新军的军械库遗扯,也正是这个原因,成为了起义军首先夺取的目标,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当时义军的临时指挥场所;碑林长廊与城墙之间的二级小台地,周围立有许多的与辛亥革命有直接关联的、历史性人物的笔墨遗迹雕刻而成的各形石碑:比如有孙中山先生的、阳夏保卫战中的黄兴、宋教仁和被义军推举为督都的、且双手还沾着义军鲜血的黎元洪等等。

沿着城墙的甬道,很快就到了城门楼。在城楼的西北侧,一眼就看到了昔日义军的炮队,其炮口依然地指向着曾经的都督府和八镇司令部。登上城楼,凭栏远眺,思绪仿佛像那涌动的潮水一样在胸中激荡,似乎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的、漆黑雨夜里惨烈的场景;在这个雨夜里,甚至连空气中的桂花香气,都感受到了惊悚与焦躁不安的恐慌……是啊,自清朝1644年入关以来的196年里,特别是鸦片战争到辛亥革命爆发时的71年里,汉民族同时遭受着来自帝国主义列强和清朝朝廷的双重奴役和压迫。这些曾经的民族痛点和辛酸与血泪交织的历史,在今天,还有多少同胞知晓?还有多少同胞能铭记呢?

位于蛇山南坡的“鄂军都督府”,原是清末湖北“谘议局”办公楼,这是一座漂亮的中西合璧的建筑,其外墙是用清一色的红砖砌成的,所以老武汉人俗称它为“红房子”。首义成功的第二天,就是在这座红房子的大厅里,签发了历史上第一张宣告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死亡的布告:即《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黎布告》“今奉军政府令,告我国民知之……只因异族专制,故此弃尔如遗……我今为民不忍,赫然首举义旗……贼昔食我之肉,我今寝彼之皮……建立中华民国,同胞其毋差池!士农工商民众,定必同逐胡儿……”从这份一百多年前颁布的“布告”中,我们能从其字里行间解读出哪些有意义的历史信息呢?首先,被在经济上文化上落后的、但民风彪悍的少数民族长期残酷、野蛮的统治和压迫,将汉民族逼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其二,从“五胡乱华”算起,汉民族有过三次的被少数民族统治的经历,那么汉民族的血性去了哪里?又是否与我们文化中的某种价值取向有关联?这些问题,是值得今天的人们去认真思考的!

顺着两旁长满植被的蜿蜒向上的水泥台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登上了位于蛇山之巅的“首义炮台”。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洒满了我的身体,汗水侵湿了我的衣衫;当你站在炮台边的瞭望台上时,视野变得特别的开阔,可将整个武汉三镇的轮廓收入眼底。当远眺的目光落在了汉口方向的“江汉关”时,它勾起了我童年时的许多记忆:我出生在汉口利济南路107号,并在此度过了我的童年,是听着江汉关的洋钟声长大的。因为距离的原因,在白天里是听不到钟声的,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才能听到;若是在冬季的时候,能够遇上刮东北风的日子里,那钟声就会顺着汉水逆水而上传来,此时不仅钟声大,且听起来还特别的清脆。在儿时的记忆里,大约是在1967年的年初吧,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听到过那洋钟声了,直到1969年,党的九大召开前夕,才又听到了那钟声,但已不再是原来的那种了,而是被“东方红”的钟乐声给取代了。那年我上小学三年级,听班主任王玉枝老师讲,这钟声是由上海钟表厂的工人和技术人员,经过半年时间的技术攻关调试成功的,是献给九大的礼物。不知是什么缘故,儿时特别地爱听东方红的钟声,总让人有种莫名激动的感觉,倍感亲切;那时瞌睡也特别大,但即使熬夜给人的感觉是特别的难受,那也是非要熬到听到东方红的钟声不可的,哪怕是冒着被外婆揍一顿的风险,也是值得的。

汉口“江汉关”,一个近代中国屈辱历史的代名词,它不应该在今天人们的认知中有那样光鲜的感觉,它更多的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痛楚和辛酸,所以在“文革”开始时,就被当时的政府更名为“武汉关”。武汉因为其所处的独有的地理位置优势,被外国列强称之为“东方芝加哥”。试问,在美国的芝加哥城,它的海关是由大清国把控的吗?大清国在芝加哥强设有一寸的租界吗?可是在汉口地界,却有六国的租界!汉口旧租界位于江岸区中山大道至沿江大道之间的大片区域,那时域内随处可见的“华人如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可如今的人们却趋之若鹜,把它当成了一种时尚打卡之地,真是让人无语,有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感叹和无奈!改革开放的初期,武汉关恢复了它原有的名字“江汉关”,后来连洋钟的乐声也复原了!

紧挨阅马场前,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路,叫“彭刘杨”路,是后人为了纪念这三位在起义的前夜牺牲的英雄而设立的,并且还在阅马场的西南角上,立有这三位英雄的巨型红色砂石雕像,以铭记他们的精神!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英雄。然而,那许许多多的连姓名都没有留下的无名英雄,他们同样值得后人的敬仰和仰望,他们没有喊高大上的口号,也没有所谓远大的理想,心中却只有简单而朴实的信念,那就是“打满人,杀挞子,夺回该属于汉人的权利”。

在这个充满阳光的季节里,汗水是一种幸福的展示;继承和发扬先辈的精神,是我们的责任。在探访和拜谒分散于武汉三镇的四处首义烈士陵园的过程中,对于辛亥革命意义的理解又加深了一步:这是一场由新生的民族资产阶级领导的反对封建专制的革命斗争,是一场唤醒民众的民主、民权思想的启蒙运动,是中国近代历史进程中的不可或缺的一环!

值得警醒的是:近代以来,国人在列强的枪炮声中逐渐地失去了民族的自豪感和文化的自信心,重构文化自信,任重而道远!

风卷残叶秋已去,寒地飞雪孕新枝。

(作者:耕耘春天  写于2024年5月武汉仙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