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典故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假点烽火,逗笑了褒姒,戏弄了诸侯。从周幽王的身上,我们似乎嗅到了“标题党”的味道。
如今,随着新媒体的强势崛起,传播形态不断走向多元,使得人人都有“麦克风”,同时,这也为“标题党”提供了滋生的土壤。他们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在主流价值及网络文明建设的轨道上大势逆行,既将广大网民“拉下了水”,也搅浑了网络这方泓谭。
“标题党”惯用的伎俩是在标题制作上煽风点火、故弄玄虚,效果上追求耸人听闻,让人看着劲爆、听着刺激。通常一篇内容平淡无奇的文章,经过这些标题“抄盘手”的“妙笔生花”之后,转瞬就成了热文。他们往往憋着“不作就会死”的劲头,怎么“吸睛”就怎么来。
近期,“标题党”频在网上露脸,大大扰乱了网络传播秩序,深受人们诟病。如“农村大学生失业率30.5%”,将几年前的一个小调查恣意放大,断章取义,架空事实,误导网民;再如,“4毛钱治好高血压”,真有这样的“神药”?新闻看起来很暖,可实际上是在忽悠人,这与前几年出行的“8毛门”十分相似;还有,《上海证券报》的一篇报道《央企“新巨头”加速出水 合并重组逻辑有新意》被转载后成为《央企新巨头加快出水:传国航南航正酝酿合并》,再经媒体的一番造势,南航国航合并传言似乎已经“三人成虎”,真是转载就变味;“国家旅游局明确:‘不合理低价游’参与游客也须承担法律责任”,游客参与就担责?太霸道了!而事实上,旅游局指的是游客若签订虚假合同,便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又是“标题党”惹的祸。
“标题党”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劲儿,除了在新闻领域“兴风作浪”,甚至侵入、渗透到了童话、电影、动画片、名著等文学领域。比如,将童话故事《灰姑娘》捣腾为“那一夜的疯狂,我抢走了姐姐心上的人儿”;动画片《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弄成“畸形两父子诠释人间真爱”、《葫芦娃》改为“七男大战一女”;名著《三国演义》:“从贫贱到自强,三兄弟的旷世畸恋”;电影《怪物史莱克》:“我要与你在一起,美少女变身青蛙痴守爱人”;《武松打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缘何命丧公安局长之手?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真是题不惊人死不休!
信息的过载,让人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一条一条的点开新闻,标题是新闻的路标,“读题”也便逐步成为了人们信息获取的快捷方式和习惯。而一旦出现过多的“标题党”,就会给网民带来严重的误导,侵犯大家的知情权,这自不待言。就比如上面说的“国家旅游局明确:‘不合理低价游’参与游客也须承担法律责任”这条新闻,只是看了眼标题,就开始有人骂旅游局了,骂规定的奇葩。关于此,有网友调侃道:“标题党发威,国家旅游局挨骂”。可见,小小的“标题党”害人却不浅。
“标题党”之所以大势逆行网络,奉夸浮、媚俗为圭臬,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概而论之,无外乎两点。其一,对商业利益的追求。其之所以令人不耻,就是因其常常带有“追求商业利益”的原罪。对媒体来说,尤其是商业性媒体,广告就意味着收入,而获得广告的前提是拥有高额的点击量,于是,为了赚取点击量,他们采取“吸睛”策略,弄些玄乎的标题,偷走人们的注意力,进而达到“吸金”的目的。作为受众的网民,在这类信息的轰炸下,往往会处于劣势,在猎奇心理的驱使下,手一抖就点了。想必,很多人对此都深有体会。对于“标题党”,你是不是恨得牙痒痒却又忍不住去点?
其二,防控之网不够严实,不够精细。什么样的标题需要防控?如何防控?这些问题可谓“言知之易,行之难”。尤其是新媒体的快速发展,让人人都是“传声筒”,朋友圈一刷,一条消息就出去了;这个时候,监管的眼睛不够多、不够锐利的话,就难以跟上趟儿。还有,单看标题,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标题党”?万一来个专业性很强的新闻,点进去又看不懂咋办?从而无法辨别其是否为“标题党”。监管上存在的这些缺陷,都成为了“标题党”爬满各式屏幕、钻进网络空间的“大门”。
但无论如何,老鼠屎坏了粥,我们就要把这颗老鼠屎清理出去,更要抓住这只老鼠。人人都是“麦克风”,不等于人人都能“乱吹风”。
首先,监管进一步加强,填补漏洞,严密防控,机制上、技术上双重发力。比如,可以制定转载新闻不得随意更改标题的规定。其次,惩罚力度进一步加大,加大违规成本,抓到一个,重惩一个,以儆效尤。即用规则的威慑效用倒逼信息传播者或媒体企业自律自守。同时,也要积极引导他们不做“标题党”。一面打击,一面善导,激起并强化其内生动力,让他们由内而外,恪守新闻伦理,发扬职业精神,为别人把好关,也为自己把好关。
很多“标题党”是在“点击量—人气—利益”的链条捆绑下走上歪路,但他们往往没有意识到,这条链子其实并不稳固,容易脱断。在当前的传播语境下,点击量的确是测量人气的一项硬指标,但是,网民不是傻子,上了一两回当之后,还会上第三次当么?对于媒体而言,诚信一旦被透支,就会陷入“塔西佗陷阱”,人气也自然会跟着流失。这就是短视带来的恶果,是饮鸩止渴。此外,还需要加快建设新型主流媒体的步伐。以此不断凝聚网络正能量,也让借船出海的传统媒体不被不负责任的网络“标题党”玩坏,进而阻断转载就恶俗的歪风邪路。
如果说,“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一种精神,将其放在正经标题的制作上,当然是值得鼓励的,但将自身异化成虚假、夸张、媚俗的“标题党”,那就玩过了。扭转“标题党”乱象,肃清“劣币驱逐良币”的舆论氛围,清除“信息霾”,媒体、网民、监管需要共同发力,同频共振,劲往一处使,对“标题党”坚决说不。希望,人人都能树立底线思维,培育担当意识,自律自守、自重自持,有诚信、讲文明,在净网行动上自主、自发,主动注力。因为,你力挺,网络便会清朗;你文明,网络便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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