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4年以前,湖北省一直是用的全国试卷。2004年,包括湖北在内的全国14个省市实行分省命题。2016年,湖北再次回归“大一统”,实行全国统一命题,这样使用“全国卷”的省份达到26个。
每年高考第一天,市民们犹如突然开启“写作文模式”。高考是公共事务,而作文大家都容易参与,聊聊作文关注教育无疑是一次难得的公民教育。尤其是今年,微信自媒体社交全面爆发,公众对高考的参与热情空前高涨。而今年湖北省考试院大可松口气,因为这是湖北回归高考“大一统”第一年,且不说全国卷作文命题有多么科学合理,至少不必像以往一样为”自家作文”可能被质疑而担心焦虑。其实湖北回归全国卷,不是对2004年前的简单重复,而是更高起点的回归和再起航。
国家意志层面的高考价值排序之中,公平理性应排在第一位,它大于科学性、合理性。过去虽然依据一套课程标准命题,但自主命题毕竟情况各异、水平参差,圆心不定,画出多少个圆虽然有交集,但也难免五花八门。区域城乡教育均衡发展是公平性第一要义,本来水平更高地区试卷越拔高带动教育基础越强,这是马太定律;本来水平较弱地区试卷越屈从导致教育基础越弱,这是破窗效应。通过教育现行发展促进区域整体发展的政策善意势必会打折,“大一统”试卷能适当调适教育有序发展。那些高等教育资源丰富的地区,再也不能拿别的地区试卷水平低拒绝调出更多招生名额说事。人口跨省流动中,孩子不用担心高考试卷不同而导致的学习差异性困难和随之而来的转学障碍。全国统一卷显然能为促进社会公平释放政策动力。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招生选拔考试也是如此,这也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应有之义。经过改革开放以来近40年的高速发展,中国社会进入必须用公平公正刺激活力社会活力的新阶段。2004年全国大范围实行自主命题,彼时是要用考试倒逼课改推行差异化发展;今日高考全国卷成为大趋势,则是要用招生考试推进社会公平区域均衡发展。更何况经过这些年的分省自主命题,积累了大量招生命题经验,全国卷显然是“站在各省高峰上的大一统”,命题水平肯定会有大的提升。而笔者最关心的还是,城乡教育水平落差这些年没得到缓解,靠各省自主命题照顾农村学生并不现实,毕竟与其他省份比命题难度并不鲜见,全国卷以国家意志的名义适当考虑信息占有、教育供给本来就不足的农村和落后地区,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技术上便于操作。
国家和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在价值排序上往往各有侧重。高考分省命题,当时有试卷安全、放活提升效率的优先考虑。但如今我们的教育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教育供给大幅度增加,全社会更加关切教育公平,以公平促活力成了新时期首要考量。谈公平肯定要有统一尺子,而全国卷正是这把尺子。湖北高考用全国卷,正是新时期新起点的顺应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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